我們談論攝影藝術時,總是免不了引用蘇珊·桑塔格《論攝影》中的話語,這似乎顯得老生常談,然而這位學者發表于20世紀70年代的論述,如今依然具有一定的意義,特別是在手機作為拍照工具相當普及的時代。
《枯藤老樹》(立體版),傅文俊,數繪攝影,100x100cm,2017-2018
她說,“最近,攝影作為一種娛樂,已變得幾乎像色情和舞蹈一樣廣泛——這意味著攝影如同所有大眾藝術形式,并不是被大多數人當成藝術實踐的。它主要是一種社會儀式,一種防御焦慮的方法,一種權力工具。”
毫無疑問,傅文俊用他的“數繪攝影”去質疑大眾化的攝影。作為藝術家,他關注的是如何讓攝影藝術避免成為大眾消費時代不斷被生產、消耗的產品,如何讓攝影保持它在藝術上所擁有的意義,并且不斷地深入挖掘攝影的藝術魅力,釋放攝影作為當代藝術媒介的更多可能性。
《逆風如解意》(立體版),傅文俊,數繪攝影,100x100cm,2017-2018
在傅文俊所提出的攝影藝術理念和風格“數繪攝影”中,他有意識地建立攝影與繪畫、雕塑、裝置等藝術形式在視覺、感知和觀念上更廣泛的聯系,強化藝術作品的整體表達效果。
傅文俊的最新數繪攝影作品,其圖像多是抽象的,甚至是模糊的、焦點不實的,這是傅文俊有意在攝影平面上匯聚繪畫、雕塑的藝術特點,人為制造出的一番景象。
《關雎》(立體版),傅文俊,數繪攝影,100x100cm,2017-2018
傅文俊似乎以此質疑和抵抗商業攝影技術發展中對高像素、高清晰度的極力追求是對攝影藝術的嚴重誤導。安德烈·古斯基尺幅巨大、細節清晰銳化、令人目瞪口呆的“奇觀式”攝影在人們習以為常后,會讓人感到更加趣味索然。傅文俊是利用形式上更為自由的圖景揭示攝影的另一重魅力,鼓勵人們去推論、猜測和幻想,跳脫攝影表面看似真實的靜態影像的束縛,進而深入事物的核心與本質,獲得更為接近生命本初的澄澈。
從容地在直覺與理性、具象與抽象、材料與技術間自由穿行,傅文俊的數繪攝影為攝影藝術開啟了新的空間,展現出另一片奇異美妙,同時又意味深長的風景。